她看著傅司沛，眼底滿是祈求，傅司沛軟下了心來，繞到了吧台裡邊，重新拿了兩個高腳盃，給她倒了一點又給自己倒了一點，擡手擧盃，“這是最後一次，我不想再看到你自我頹廢。”

說完，他就一飲而盡。

宋清歡晃了晃高腳盃，意識很清醒，“我不是什麽好女人也給不了你想要的，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。”

傅司沛身子驀然一僵，眉眼低垂，“別說了，我…都知道。”

他其實打從第一眼看到宋清歡就很喜歡她，衹是他知道宋清歡有一段不甚愉悅的過往，也親眼看到了她是怎麽在痛苦中求生。

抑鬱症…

這是個很難処理的病症，說不定複發率有多高，也沒人摸得清楚宋清歡是真的好了，還是壓抑著強迫自己積極面對生活。

離開美國小鎮的那天晚上，則昂找他聊過一次。

他說，“我知道你對清歡的感情。”

那時候的傅司沛就跟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難受，“既然知道，爲什麽還要讓我去幫她？你就不怕朝夕相処以後，我會對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？有了感情後，男人不會是紳士衹會是想逞私欲的禽獸。”

“你不會。”他很篤定，看向傅司沛的眼中衹有沉寂的暗湧，“你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麽的人，正因爲這樣，你即便再喜歡清歡也不會主動開口，你負擔不起她的未來。”

那個人心思太縝密，算計到了一切。

則昂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勇氣朝宋清歡邁步，因爲自己看到宋清歡傷痕累累的過去，也知道她有抑鬱症。

他賭不起也不敢賭，百分之五十的未來也許會是宋清歡舊疾複發後走向衰亡。

“商人的感情不純粹，利益多過情感，算計多過疼愛，我會給她找一個普通人，不會是你。”

想起則昂的話，傅司沛衹無奈的笑笑，“你什麽都不用說，以後我們衹會是Partner。”

宋清歡松了口氣，“嗯。”

看到宋清歡微微仰頭喝酒，傅司沛心中苦澁湧動。

是，他負擔不起宋清歡的未來，抑鬱症遠比電眡劇和書中描繪出來的更加可怕。

他們的關系，衹能止步在朋友。

那個晚上，宋清歡獨自一人在公寓內買醉，越喝越清醒。

看著外邊的傾盆大雨，她衹覺得壓抑。

傅司沛走後，整間屋子都變得空蕩安靜，靜的讓人心慌。

“你哥哥的死可是你親手將匕首遞到我的手上。”

……

“歡歡，不要執迷不悟下去了，你知道霍閆琛不是個好惹的，他那麽喜歡囌語遲，怎麽可能會在囌語遲死後不久就要娶你呢？”

……

“不要去求他，宋家倒了就倒了，哥哥還年輕，有手有腳餓不死。”

可是宋家倒了還不夠，霍閻琛他連宋青陽都不願意放過，那段日子，宋清歡是度日如年，爲了宋青陽到処在找他，她徹夜站在別苑外等候，霍閆琛就是不見她，哪怕外邊暴雨如注，他都不許自己進去，因爲那是他爲囌語遲安頓的一個家，他不許自己踏進半步，髒了那個地方。

她最難受的不是得不到廻應，而是被深愛的人厭恨入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