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蔣太太也沒有再流露出熱情的意思。

張寒陽見蔣太太看樣子要走了，又急忙大跨步兩步上前問：“恩友妹妹起牀了嗎？”

“她啊，起先六點半就起牀了，一早就去禱告了。”蔣太太說。

張寒陽的腦子裡立刻出現蔣恩友一襲長發，跪在那裡虔誠禱告的美好樣子了。蔣太太似乎不是很樂意透露什麽，但是，張寒陽緊追不捨地問：“她在哪裡禱告？”

“喏，就在那邊的那個大教堂。”蔣太太努了努嘴，張寒陽順著蔣太太示意的方向看過去，在大學的對面，有一個樹立著高高的十字架的圓頂大教堂。

這教堂混襍在城市的街道之中，張寒陽多次來往這條路，從來沒有注意到。如今擡起頭來，看見了樹立著的紅色的十字架，才發現，這座有著羅馬建築風格的教堂在這條街市上是那麽的顯眼。

蔣太太不放心地看了張寒陽一眼，說：“那我去買早餐了，寒陽。”

“哦，好的，阿姨慢走！”張寒陽匆匆應了一聲，她現在衹想馬上去找蔣恩友，根本忘記要搞定丈母娘的事，如果他記得這廻事，就應該幫忙蔣太太去買早餐。

所以，在蔣太太的眼裡，張寒陽不僅是有疑似同性戀的前科，而是是個冒冒失失的毛頭小夥子，遠遠不如蔣書豪來的穩重大方。

蔣太太前腳趕走，張寒陽就裝作繼續跑步鍛鍊的樣子，一路跑著，朝著教堂的方向跑了過去。

早晨的教堂很安靜，幾乎沒有什麽人。大門也沒有開，衹在旁邊的小門開了一道小縫兒，方便要晨禱的人進出。

張寒陽小心地輕輕地把小門推開一點，走了進去。他連大氣都不敢喘，倣彿稍微弄出點響動就會破壞這崇高神秘的氛圍似的。

他很自然地來打了教堂的大殿，令他喫驚的是，這個外表看起來有點舊，不甚起眼的教堂，居然裡面有這麽多位置，而且，整個教堂大殿高高的穹頂，也讓人感到莊嚴肅穆的宗教感，在這種氛圍下，會不會離上帝更近一些呢？

教堂裡沒有開燈，因此顯得有些黑。衹有高高的講台背後大大的十字架發出紅色的幽幽的光線來。

張寒陽搜索著蔣恩友的身影。他終於看到在高高的講台下，最前面的一排椅子哪兒，蔣恩友閉著眼睛，在跪著默默地祈禱。

張寒陽輕輕地走過去，坐在離蔣恩友不遠的地方，他不敢破壞這種氛圍，更不敢打斷蔣恩友的禱告，同時，他也願意這樣近距離地訢賞蔣恩友默默禱告的樣子。

她的側臉美極了。張寒陽覺得蔣恩友簡直是像天使一樣的。

就這樣一直盯著蔣恩友看，過了一會兒，蔣恩友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，停止了禱告，睜開眼睛，扭頭一看，就看到了張寒陽。

蔣恩友露出一個笑容，那笑容，可以說是甜蜜，但又不像平常的女孩子那樣，在甜蜜中有依賴感，蔣恩友似乎很獨立，她的獨立是她若是失去了世界上的一切，也能夠活得很好的那種感覺。

這一點是張寒陽感到稍稍遺憾的。除了蔣恩友昨晚講起小時候的事情，在接觸的過程中，蔣恩友從頭到尾也沒有流露出一點點依賴張寒陽的感覺。

男人一旦愛上一個女人，就會希望女人能夠依賴他。但是，在蔣恩友身上，找不到這種痕跡。張寒陽暗暗想，是不是自己和蔣恩友比起來，不夠優秀也不夠強大，因此才會産生這種錯覺的？
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蔣恩友看著張寒陽甜蜜地笑著。

張寒陽沒好意思說自己想她一晚上，衹是掩飾著自己的尲尬，笑著說：“我早上起來鍛鍊，一路跑步，就跑過來了。”

“能早起跑步鍛鍊，還不錯嘛。”蔣恩友站起來，看樣子，她要結束她的晨禱了。

張寒陽也隨著蔣恩友站起來，說：“恩友妹妹，你還沒喫早飯吧？我們一起去喫。”

“媽媽大概已經買了，你去我家喫吧。”蔣恩友說。

“不知道有沒有給我帶份呢。我剛才就在你家樓下碰到了阿姨，她去買早餐，也沒說給我帶一份呀。”張寒陽有些不好意思地實話實說了。

蔣恩友“噗嗤”一下笑出來，說：“難怪你知道我在這兒。如果沒給你帶份，我的那份就給你喫好了。走吧，媽媽買了早餐，不喫會浪費的。”

張寒陽隨著蔣恩友走出了教堂。一路上，他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好。

來到蔣恩友家裡，果然蔣太太已經買好了早餐，張寒陽一看，桌上放的都是豆漿饅頭油條這些普通的早點，和自己家裡的奢華生活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
“媽，你買了幾份啊？我請寒陽哥哥一起來我們家喫早餐，他早上跑步過來，還沒有喫呢。”蔣恩友說。

蔣太太在廚房裡面弄什麽東西，說：“哦，剛好，我早上不是碰見寒陽嗎？想著他可能會來，就多買了一份。”

蔣恩友向張寒陽吐吐舌頭，做了個鬼臉，那樣子，可愛極了。張寒陽也笑了，心裡多少有點開心，看樣子，蔣阿姨還沒有那麽討厭自己。

“喫吧。”蔣恩友對張寒陽說著，自己就坐到桌邊，拿起一根油條啃起來了。

張寒陽見蔣恩友素面朝天的，喫油條一點也不忌諱，想起印象中很多女孩子怕長痘什麽的，都不敢喫油炸食品，偏偏這蔣恩友這麽無所忌憚，不由得更加覺得她率性地可愛。

“你喫這個都不怕冒痘痘的嗎？”張寒陽笑著問她。

蔣恩友喝了一口豆漿，說：“沒想那麽多，喜歡喫。在國外都沒有油條，廻來就猛補一氣。”

“你長痘了，不好看了，不怕嫁不出去嗎？”張寒陽忽然想逗逗蔣恩友。

“你才嫁不出去！”蔣恩友瞪了張寒陽一眼。

張寒陽更加開心了，笑著說：“我本來也嫁不出嘛。”

蔣恩友這才發現自己話語裡邏輯上的錯誤，不由得自己也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