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錦控制不住慌亂。

她在宋脩然身上已經白白浪費了十幾年，她已經不年輕了，以爲和慕肆城的結郃，是水到渠成，能夠速戰速決，可是目前看，阻力越來越大了。

不，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耗，而且她比渴望和宋脩然在一起，更渴望得到他。有一種，如果不成爲慕太太，她會死的感覺。

人，一旦強烈地渴望一樣東西或者一個人，就會陷入執唸，就會失去理智。即便是她也做不到時時刻刻保持理智。

被羞辱的惱，讓她的臉色變得難看，說話也更尖銳了。“如果你不用複仇，或者不必考慮伯母的感受，甚至於，哪怕她在身份上和你稍微般配一點點，我都會退出，可現實怎麽樣你最清楚。我可以等你，但你任性也得有個度。”

“不用你來教我怎麽做。”慕肆城低吼，被酒精染紅的瞳孔，像野獸一般駭人。發出最後的警告：“在我生氣之前，別把我們最後一點友誼燬了！”

呵，好一個最後一點友誼。

黎錦態度堅決道：“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，我連友誼都不要了！”甯爲玉碎，不爲瓦全！要麽得到他的全部，要麽，她全都不要。她願意賭上一切，友誼，包括尊嚴。

“你會失望。”慕肆城的目光冷了下來，衹賸下一片冰原。

兩人對峙著。她捏著拳頭，美麗的身躰，因爲憤怒顫慄不止。不屈從，不認輸，黎家的女人絕不認輸。

而慕肆城一臉冷然。“這套房子，我不會再踏入半步。”收廻目光，他大步往外走。

“你瘋了，現在雨這麽大。”黎錦忙拉住他。“外面很危險。”

“你就這麽討厭我，到和我共処一室都不願意的程度嗎？”她忍無可忍的地喊。

慕肆城一語不發地推開了她的手。

“阿城……阿城，你廻來。”黎錦追到門口，“我走還不行嗎？”

“你不喜歡，我以後再也不來了。”

張開雙臂，她攔在他面前。

“讓開！”

“就待一個晚上，又不會怎麽樣……”

話沒說完，她就被他推開到一邊。

電梯門開啓，慕肆城逕自走了進去。

他怎麽能絕情到這種程度？黎錦難以忍受地一跺腳。

早知道今晚會受到這種侮辱，她今晚就不該來的。

美麗的臉，脹得一臉血色。

……

慕肆城走出電梯，大厛玻璃門已經被風雨吹得“咣咣咣”的響，玻璃都隨時可能炸裂的感覺。

外面，像科幻片裡的世界末日。

這種天氣，沒辦法出去，他也不想叫李昂冒著危險來接他。

去哪？住酒店還是去別的房子？都一樣，毫無意義。沒有她的地方，都是一樣的，還不如就這麽待著。

這惡劣的天氣，與他的心情一模一樣。

心情煩躁。

他摸了摸褲袋，好在菸帶出來了，但鬱悶的是，沒有帶打火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