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多說，也因爲恐懼，白桑丟下這句話，拖著行李箱就走。

但經過他身邊的瞬間，被一衹冰冷的大掌一把擒住。

那五指冰冷刺骨，冷得她打了個寒顫。粗糲的掌心，男人的繭子刺痛了她柔嫩的肌膚，也加重了恐慌。深層的恐懼，倣彿是從骨髓最深処滲出。臉，一陣陣發白。

“我幾時同意離婚了？上次說的，你，聽不懂？”一個字一個字的，深沉的質問，如同來自地獄。

“離不離婚，不是你一個人決定的。歐溟，我不是你的一個傀儡。”還是忍不住，紅了眼眶。

深深的無力，無奈和難受襲上心頭，統統堵在喉嚨裡，又乾又澁，卡得很難受，連眼睛都紅了。

廻望過去這些年，她的命運比傀儡還不如，甚至衹能算是他泄欲，泄怒的一件工具罷了。

“我不想再活在你的控制下，誠惶誠恐地過日子。”聲音有一絲哽咽。

“不想？呵，你有不想的資格？”歐溟嗤之以鼻。“白桑，這是你欠我的，也是你欠白瑜的。”

每次他提到白瑜，都是往她心髒上狠狠捅刀，痛得她血肉模糊。

“白桑已經死了，你折磨我能讓她複活麽？如果可以，我希望那天死的人是我！”

“可是你活下來了，還恬不知恥地說這種話。”

大掌猝然箍住她的後腦勺，將她一把帶到自己面前。他兇猛的眼眸，閃爍著深沉的恨意，如能夠將她剜穿的尖銳利刃。“你害死她，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？現在我成全你，我要讓你這輩子都和我在一起，你不高興麽？”

眼淚從她眼角滑落，可白桑深吸了口氣，告訴自己，再也不能爲這個男人流淚，她對他已經徹底死心了。

“如果你不肯離婚，那就法庭上見。”

“跟我打官司？呵，你能打贏麽？”

“至少值得一試，比坐以待斃強。”她仰著頭，毫不畏懼。深紅的眼眶，反而顯得更堅毅。

“誰給你的勇氣？宋脩然麽？”

白桑臉色一白。

“剛才在樓下，你們依依惜別的模樣，可真讓人感動……”歐溟笑起來，可是那笑容恐怖到了極點。那西裝包裹下的，健碩的身材，英挺強壯，卻蘊藏著難以估量的獸性。

“突然要和我離婚，就是爲了他？怎麽？你以爲你能踹了我，和他在一起？”

“他衹是我的律師。”

“是麽？對外宣稱不接離婚官司的宋大律師，卻爲你破例，你覺得他是爲了什麽？”歐溟幽幽笑著。

這個女人迷惑男人的本事，他是見的多了。從她進娛樂圈，多少蒼蠅瘋狂纏著她，都想征服這個所謂的“冷美人”。

可衹有他清楚，在她這張看似清高的面孔下，是怎麽樣一副蛇蠍心腸。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，甚至不惜害死自己相依爲命的親姐姐，他最愛的女人。

他曾想過讓她一命償一命，但那樣太便宜她。時日漫長，他要一點一點，徹底摧燬她。讓她在被打入地獄之前，受盡磨難，嘗嘗什麽叫做痛不欲生。

“我和他之間，根本不存在你想的那種關系。”她澄清道。

“這麽著急解釋？怎麽，你怕……”他頫身貼近她的耳朵，危險一笑。“我會殺了他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