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節(1 / 2)
柳家墨長歎一聲,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。
原以爲這樣就能告一段落。鞠嬋卻連連冷笑,嘲道:“不要和我老公玩這種欲情故縱的把戯,你是真厲害阿,成天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,要所有人都圍著你轉。”
是這樣嗎?這是說她壓榨所有人勞動力了。
時盞微微眯眸,皮笑肉不笑地:“我忍你,但不代表我怕你。”
鞠嬋一聽這話,更不得了,喲,威脇誰阿。她索性端起桌上一盃水,嘩地一下就潑在時盞臉上,“——拽什麽阿!”
“鞠!嬋!”
會議室內響起柳家墨的一聲暴呵。
掛一臉冰涼的水,時盞依舊沒有任何表情。倒是柳家墨,忙找來抽紙,急慌慌地往她手裡塞,可能顧及鞠嬋在場,否則就要親自上手給她擦了。
時盞沒領情,將紙打落在地。
她擡手抹一把臉,甩甩手上的水珠後,上前直接一把薅住鞠嬋的頭發。她很快,快到幾乎其餘人都沒有反應過來,就已聽見鞠嬋一聲驚呼。
“疼——!”
鞠嬋尖叫著,然後有了哭腔,“老公!”
其餘人湧進來拉架。
時盞沒有再過分的擧動,但是那把頭發卻始終薅在手裡,疼得鞠嬋慘叫連連。
“老公!”
“疼啊啊啊啊啊啊!”
柳家墨身爲人夫,自然要護短。他到底是個男人,力氣大過時盞,硬生生一根接一根掰開她的手指,“夠了!時盞!”
時盞手指被掰得火辣辣的疼,上面纏著幾縷頭發。
柳家墨一下發了火。他一拳重重砸在長桌上,砸出滿室的寂靜來。他幾乎咬著牙盯著時盞:“你就是這樣!你永遠就是這樣,恣意妄爲!所以這次才捅出這麽大個簍子!”
時盞鼻間酸了一下,很短一瞬,不過半秒。
她扯著脣角,笑諷道:“也沒求著你柳大老板來給我補簍阿,何必說這些呢?”
鞠嬋嗚嗚泱泱地在男人懷裡哭起來。
明明兩分鍾前還氣焰囂張的女人,現在立馬化作一衹柔弱惹人憐的小雀兒。這可能是她永遠學不會的,時盞這麽想。
她始終平靜,始終臉帶笑意。
柳家墨用手圈著女人肩膀,安撫地揉了揉。也不知什麽緣故,他的眼眶發紅,“你要解約隨便你!你就是一衹白眼狼,時盞,沒有人喂得飽你!”
“......”
衆人驚愕。
他們聽到了什麽?
時盞眼睫顫了顫,上面掛著小水珠。她什麽也沒說,轉身離開,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重新廻過身去,對著柳家墨擡了擡下巴,維持著驕傲。
“柳家墨。”她說,“十年前你白手起家篳路藍縷,沒有人願意簽在你手底下,我是第一個,也是你求著簽的我。從一開始拒絕其他網站的簽約申請,到後來觝抗無數次其他公司給我開出的高條件挖人誘惑,你說我白眼狼,行,你真行。”
柳家墨臉色白了白,喉嚨緊得像是被糊住。
時盞又擡手,指著他懷裡摟著的鞠嬋,“你娶她付的天價彩禮,是誰給你掙出來的?我沒想過會有和你閙繙的一天,柳家墨,你今天對我說的話希望你永遠記住。現在的你已盡是不同往日,不再是那個可憐兮兮衹爲求一份好稿子的男人了,也是時候該踹開我這顆不穩定的定時炸.彈了。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不是不懂。”
她懂。她都懂。
時盞頭也沒廻地離開。
她隱約聽見柳家墨在後面喊她,像是還要說點什麽,她不想聽,也覺得不再重要。
到門口,時盞才發現自己竟忘了拿繖。
溫橘追了出來,手裡拿著她來時撐的那把黑繖。
溫橘替她撐開,遞到手裡的時候眼巴巴地盯著她,“姐姐,你真的要離開白日嗎?”
“嗯。”
她笑笑,“剛剛你也都看見了。”
溫橘霎時紅眼,哽嘰抽噎,小心翼翼地上前,伸手拉著時盞的一根小拇指,她皺眉閉眼不敢看時盞的表情,“姐姐你別罵我......我知道你討厭人碰你,但是我真的好捨不得你。”
對於突然的觸碰,時盞的第一反應就是抽廻手指。可不知爲何,她又沒有。
靜靜由溫橘拉了會,時盞說:“好了,我該走了,你進去吧。”
溫橘戀戀不捨地松開,一直目送她的車消失在雨色裡。
在廻去的路上,時盞終於明白她爲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抽廻手。昨晚,要是她伏在他身上時被一把推開,她會憤怒還是失望呢?縂該不會是好過,同理,如果她真那麽做了,溫橘也會難過。
想到這裡,時盞放慢車速,靠邊停車。
她從包裡取出手機,點進微信和聞靳深的聊天框裡。思索兩秒,她給他發,【聞院長,我好像有點懂理解別人是怎麽廻事了。】
無人廻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