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滿懷期待地凝望著對方。

  沈初然看著眼前的情景，心裡無奈。

  “其實，你這人挺好的。可是，對不起，這束花，我不能接受。”

  她的聲音非常平靜，沒有窘迫，沒有緊張，更沒有不悅。

  聞聲，高曉成微微一怔，眼神裡浮現出一縷失望和受傷的痕跡。

  “哦，我……我知道了，你一定是不喜歡玫瑰花。沒關系，那我下次送你其他的花。”

  他勉強將面上的難堪壓下，努力地扯出一絲笑容，眼神中透著幾分忐忑。

  “初然，你喜歡什麽花？”

  沈初然的心裡也生出一絲不忍。但她知道，這種事情，必須快刀斬亂麻。

  如果她的態度含糊不明的話，衹會給彼此造成更大的傷害。

  “實話告訴你吧，我是下凡渡劫的小仙女，不能跟凡人相愛的。”

  沈初然攤開雙手，表示無奈。

  那雙眼睛裡依舊噙著淺淺笑意。

  高曉成愣了一下，雙目睜大盯著她。

  沈初然以爲他放棄了，心裡松了一口氣。

  “沒關系的，我不害怕！”

  高曉成意識廻籠，連忙表明決心。

  “可是我怕會遭天譴。”

  沈初然有些無語。

  “那我就脩仙。這樣，喒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。”

  高曉成說到這裡，擔心依舊會得到對方的拒絕，趕緊補充道，“初然，我也不知道從什麽開始，就喜歡上你了。你給我一個機會，好不好？”

  他的目光真切，同時夾襍著些許的緊張與期待。

  “我艸！這麽多鳥在空中飛，下面還有湖。真好看！真他媽太好看了！哎，葳哥，那句詩咋說的來？”

  突然，浪漫的氣氛被這麽一句大白話頓時搞沒了。

  高曉成見自己的告白儀式被搞砸，又被人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一面，臉上一陣紅，一陣白。

  可是對方是自己的直系學長，他又不好發作，衹能暗自忍著。

  “我說小學弟啊，我本來以爲自己的語文夠差勁的了。沒想到，你這比我還差勁！”

  趙立強先是對著沈初然嘻嘻笑了一下，然後扭頭開始教育仍然單膝跪地的高曉成。

  “你剛才那句告白真不咋地，難怪人家小然然拒絕你。什麽叫‘我也不知道從什麽開始，就喜歡上你了’？這話應該這樣說。”

  他一邊說著，一邊挺起胸脯，清了清嗓子，端著架勢朗聲開口。

  “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深。”

  他說到這裡，停了一下，繼續道，“後面就是，再而衰，三而竭。”

  小樣兒，敢覬覦他家女神，嬸嬸能忍，叔叔可忍不了！

  沈初然見趙立強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，心裡有些好笑。

  陸葳站在他旁邊，雙眸一直緊緊地盯著高曉成。眼神裡似含著一把冰刀，像是要把對方刺穿一般。

  高曉成被他盯著，心裡有些惴惴，卻又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失了面子。

  他佯裝鎮定地挺了挺身板，再次看向沈初然，面上帶著破釜沉舟般的堅決。

  “初然，你就答應我吧！”

  “我……”沈初然動了動嘴脣，剛想開口廻絕，就聽到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個人突然間發聲。

  “她不會同意的。”

  這話一出，所有的人都怔在了原地，包括沈初然。

  陸葳緩緩轉頤，那雙黑眸直直地看向沈初然。

  他的眼神，似波濤洶湧的大海，又像深不見底的漩渦。

  深邃，幽暗。

  “她如果答應了你，我又該怎麽辦？”

  似是覺得剛才那句話說得不夠明白，他又拋出這麽一句。

  他的聲音低緩輕柔，跟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完全不一樣，像是戀人間的喁喁情話。

  纏緜，曖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