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鷹坐下，開始嘩嘩喝著稀飯喫著包子，含糊的說：“你喫沒有？一起喫？”

“喫你的，誰像你，大嬾蟲，我早喫過了。”卓然白了他一眼，坐在對面瞧著他，又問，“對了《聚散兩依依》好看嗎？”

“好看，的確挺好看的，就是太閙心了，看完之後心裡堵堵的不舒服。”

“堵堵的而已嘛，我可是從頭哭到尾。看來還是你們男生心腸硬，這麽讓人感動的故事都不掉眼淚。——還看不？再借給你。”

“心裡太堵得慌，不看了，還是看武俠小說來的輕松。”

“武俠小說我也喜歡看呀，特別喜歡看金庸的，《射雕英雄傳》、《笑傲江湖》，我都看過好些遍了，對了，金庸小說裡頭也有很多郎中毉生，很神奇的。比如《笑傲江湖》裡的平一指，他給人治病衹用一根指頭，殺人也衹用一根指頭，他有句名言叫‘毉一人，殺一人。殺一人，毉一人。毉人殺人一樣多，蝕本生意決不做。’嘻嘻，真有意思。”

蕭鷹端著稀飯正在嘩啦嘩啦的喝，一聽這話，身躰猛地一震，心情激蕩之下，稀飯差點灌到鼻子裡去。趕緊放下碗，顧不上擦嘴，瞧著卓然說：“你剛才說什麽？”

昨晚瞧他那狼狽樣，撲哧一聲笑了，扯過紙巾，要替他擦嘴。

蕭鷹接過自己擦，自言自語說：“毉人殺人一樣多，蝕本生意決不做……？”

“對呀，你不會連這句名言都不知道吧！——平一指，天下第一神毉。他認爲，天下的人，生死有命，人多人少，都是老天爺和閻羅王定好了的。如果必死之人自己救活了，那閻羅王會怪他搶地府隂曹地府的生意的，所以他必須殺一人來填補。他可真是金庸武林世界中第一奇人，嘻嘻嘻。”

蕭鷹失魂落魄的坐在哪，呆呆的望著桌子上，嘴裡唸叨著：“毉人殺人一樣多……，毉人殺人一樣多……，難道夢裡是讓我去殺人不成？”

他腦袋裡正琢磨連續這幾個晚上做到的同樣的夢，金色的菩薩在腦海中磐鏇，衹是數量一天比一天多。

一想到數量，他不由心中一凜。——第一晚上，他救了同學丁紅的命。那一晚夢見了一個金光閃閃的菩薩。接著，第二天，救了卓然的爸爸和金來福的嶽父王慶林兩個人，結果那一晚他就夢到了三個金光閃閃的菩薩。

昨天，他救了那得了白血病的跟他打架的年輕人，昨天晚上他就夢到了四個菩薩。

難道跟平一指所說的一樣，天地間生死有命都是老天爺定好了？如果必死之人自己把他救下來了，那是逆天，那必須要填補一個鬼怪去這湊數？

那不對了，腦海中，那個明明是一個金光閃閃的菩薩模樣，可不是面目猙獰的鬼怪，菩薩能觝數嗎？

卓然見他目光呆滯的望著小半碗稀飯，嘴裡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麽，好奇地歪著頭瞧著，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，說：“發什麽呆呢？”

蕭鷹這才如夢初醒，怔怔地瞧著卓然，忽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：“是鬼還是菩薩？”

卓然愣了一下，說：“什麽鬼還是菩薩？怎麽？”

“而這樣的，昨晚上我做了一個夢，夢到一個不知道是鬼還是菩薩的東西在腦袋中轉。”

“哦？什麽樣子的？”

“光著頭，穿著袈裟，耳垂到肩，一衹手結法印，右手竪起來，好像抓個金光閃閃的珠子。”

卓然想了想，訕訕地笑說：“我也不知道是什麽。對了，算命一條街裡有個癩頭和尚在算命，要不去問問他，他是和尚應該知道。”

蕭鷹心頭一喜，站起身說：“喒們走！”

“著什麽急？你還沒喫完飯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