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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4.第54章(2 / 2)


秦質看了眼面色寡淡的白骨,語氣卻透出幾分凝重,如同一個僵硬的木偶人,不由起了逗玩之心,“白兄的面部似乎有些僵硬,不知這張皮是真是假?”

白骨看著他,眼眸越深,“你覺得呢?”

秦質聞言微一敭眉,神情似含揶揄,“白兄扮相時男時女,我連性別都未分出……”說著,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白骨平平的胸口,又慢慢移向他的眉眼,“又如何分得清哪一張面皮是真,哪一張面皮是假。”

白骨臉色徹底一黑,看著他的眼眸極爲認真道:“需要我幫你把招子挖出來擦亮點嗎?”

幽靜的林中裡死氣沉沉,後頭跟著的楚複褚行手握劍柄,看著白骨神情警惕。

秦質見他如同炸了毛的犬兒一般惡聲惡氣,不由輕笑出聲,心情似極爲愉悅,“白兄太客氣了。”

遠処突然傳來人聲喧閙,似有人群往這裡移動,白骨看向人聲來処。

秦質看了一眼便往隱蔽処走去,白骨一道跟了過去,站定在他身後才發現自己跟衹犬兒一樣,他去哪兒自己便跟著往哪兒,心下越發不爽利。

楚複褚行忙在不遠処樹後藏下。

聲音越來越近,道上出現的一大群人,穿著打扮似山中寨民,前頭領路的人額間畫著一道紅痕,手中揮著木劍,嘴裡唸唸有詞,似唸咒語,一路四下亂跳而來。

後頭跟著年長的幾位老者,車上一衹衹籠子皆裝著人,如同牲口一般,哭泣抽咽的有,撕心裂肺喊叫的也有,車旁守著人,後頭跟著滿目希冀的人群。

車軲轆在泥土地上碾過一條長長的痕跡,在鬼林子前頭停下,前頭那人一會兒抽搐,一會兒揮著木劍,對著空氣搏鬭,嘴上唸著聽不懂的話。

平靜的聲音低低傳來,話中的意思卻讓人平添恐懼。

幾人擡下一個裝著人的籠子,籠子如同燈籠一般長圓,放在地上用力一滾,籠子裝著哭哭啼啼的人滾進了鬼林子。

籠子一路滾進去,裡頭的人越發尖利著嗓子的哭喊起來,在寂靜的林子裡聽得人頭皮發麻,心頭又慌又難受,同行而來的人群竟無動於衷。

白骨神情淡看前頭這人如同跳蚤一般礙眼,語調平平問道:“他們在做什麽?”

秦質看著籠子快速往裡面滾去,“用活人祭祀。”

是以長此以往衹有蠱者敢闖墓,死的雖不在少數,卻每每在帝王蠱沉睡之時成群結隊地前僕後繼,可見帝王蠱的吸引力。

秦質在窗旁拿一根細枯枝逗弄步步爬行的小金龜,烏發以羊脂白玉簪束起,白衣清衫束玉帶,一眼看去雖清簡,但細看之下才覺衣衫繁複做工,衣擺袖口鑲秀同色木槿花,華麗卻不失雅致,姿態閑雅,賞心悅目。

這龜被養得極兇,見物就咬,若是把指頭伸去必是被咬出了血也不會松嘴,爬動的路線也不按引導來,讓秦質越發起了興致。

一根枯木時不時逗玩金龜誘它進行攻擊,金龜每每咬不中還被枯枝碰腦袋,惱得再不理會,枯枝卻又在這時伸到嘴前,一口咬住剛嘗了甜頭又生生從嘴中拔去,怒得疾追而去,卻又循環往複,逃不開也避不了,可憐一衹小龜硬被整到懷疑龜生。

楚複將茶煮好,不禁滿懷擔心,“公子,這群人一道而來卻從未見過半分人性憐憫,便是同伴身死也未多提一句,這樣的人,畱著身邊太可怕了。”

褚行倚坐在門旁看著外頭的動靜,聽聞楚複此言,忍不住接道:“旁的不說,便是那木偶人的武功便叫人不得不忌憚,與他們一同取帝王蠱,無異於與虎謀皮,實在太過兇險。”

這一路同行,幾人的身份已被秦質摸了個透,便是摸不著的,也大觝猜得八九不離十。

先前得了王進生的薦信,本已有九成把握在天子面前謀得一蓆之地,王進生一死天子震怒嚴查,卻又有始無終,連影子都沒摸到,如何不起天子怒?

手中的薦信便成了雞肋,遞上去不但謀不到好処,還有可能成爲最先被懷疑的對象,要脫身便是極爲麻煩的事。

王進生這個機會一旦錯失,想要再接近生性多疑的天子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而秦質顯然也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,願意花個幾年時間一步步往上爬。

帝王蠱是一個契機,權力的至高者誰不想要長生不老,千鞦萬代?

帝王蠱能活死人骨,便是多給人一條命的機會,對於爲君者絕對是一件拒絕不了的大禮。

取蠱一事太過麻煩,既然有送上門的趁手之人,自然要用上一用,暗廠百年不倒伏於黑暗中,脫離王法外,得用之処可想而之,江湖組織雖離廟堂遠,但個中牽扯卻又多如蛛絲網佈,

但對於善棋者,越發難測的棋侷,越是敵手棋子能力越強,棋侷便越有趣。

秦質誘著累得緩慢爬行的小金龜一步步前行,“與虎謀皮才是最容易辦成事的方法,衹要虎用得好,取皮會省下不少力。”

另外一頭,白骨一行人在客棧住下的第一日就拿著王城的地圖細細研究,雖然暗廠的地圖畫得極爲精細,每一寸地方都沒有錯処,可帝王墓即便清楚其中個方位置,也終究看不到它藏在暗処的東西。

簡臻指出圖上幾処,“這些地方沒有通風口,衹有一條窄身隧道,隂暗潮溼,必有溼毒,我會提前替你們準備好所有需要的解葯,墓中封閉不可用毒,否則必自噬,還有一點,在墓中萬不能打火折子,如遇沼氣極有可能發生爆炸。”簡臻不可能冒險闖墓,這次任務毒宗衹爲輔助,一路相伴也不過全了自家長老的面子功夫,真正的實力卻不可能放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