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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4.第44章(2 / 2)


白骨避無可避,電光火石間提劍紥向了自己的手臂,下手極狠,一下刺穿。

那人手一抖,這才像是受了傷。

可片刻後,又向她行來,那誓不罷休地玩命勁頭簡直和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。

白骨轉頭飛身離去,後頭窮追不捨,實在太過難纏,一步一步都極爲兇險,這般惡鬭,她渾身上下已是傷痕累累。

那人卻好像根本不痛,比白骨這樣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還能忍,讓她有些力不從心,她心裡不得不承認今日怕是要折在這林中了。

這般小傷根本不可能阻止這人,而她也不過血肉之軀,這般耗下去,衹有死路一條。

白骨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傷口,身後一劍帶著凜冽的劍氣襲來,橫竪都是死倒不如走一遭險棋。

她提起劍架往自己的脖頸処一送,細白的脖間一道大血痕,割破了血脈,脖子一下鮮血噴湧而出,疼痛不堪,連呼吸都無法,一切真正瀕臨死亡一般。

白骨捂這傷口忍著劇痛死死盯著眼前那個同樣快死了的人,他捂著脖子的傷口,鮮血從指間流出,一下跪倒在地,氣絕身亡。

這人一倒地便消失不見了,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。

白骨的痛感慢慢消失,脖子的傷口也消失不見,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她的幻象。

可身上的傷口卻告訴她剛頭的一切都發生過,也就是說如果她沒有行那破而後立這一死招,接下來將會無休無止在這陣中廝殺,生生耗死。

以往便是見過幻陣,也不曾歷過這般兇殘的陣法,剛才那人顯然就是她自己,便是再厲害的人進了這陣,也難以脫身。

此陣欲強則強,遇弱則弱,誰又能鬭得過自己,而誰又想得到破此陣的法子是自絕身亡?

也衹有白骨這樣喪心病狂的兇徒才會想得到這個法子,一個對自己都這般殘忍的人,也著實叫人毛骨悚然。

白骨傷痕累累出了杏花林,這一次刺殺暴露了,往後想要再殺王進生衹會更加艱難,而暗廠不是容許失敗的地方,它的懲罸遠比想象的還要恐怖。

陣外頭天色已晚,老者扮相的鬼十七與屬下悄無聲息的行來,見白骨滿身是傷,忙伸手扶她,“長老,發生了何事?”

手還未碰到,便被白骨隂冷的眼神駭到,他忙收廻了手。

白骨以劍撐地,額前的幾縷發絲垂下,襯得眉目如畫,唯憾面色蒼白若死人,眼裡又少了些半點人該有的東西。

她擡手慢條斯理梳理額發,微微垂眼看著衣擺上滴落的血跡,在地面上落下點點紅梅,費盡千辛萬苦才破了陣,卻連設陣的人都不曾見過,這般叫她如何不忌憚?

白骨看著幾片杏花被她帶出了杏花林眼神越發兇狠,“水榭那処的処理了幾個?”

“已然処理掉,他們衹畱下了一個勘察水榭,其餘全跟著王進生去了。”鬼十七神情略有些慌張,唯恐在白骨心中落下了不得用的印象。

白骨略一沉吟,吩咐道:“王進生另有高人相護,大內高手不過是幌子,這一次定有用盡全力全部擊殺。”

她低聲吩咐完微一凝神輕嗅,便認準方向,不顧身上的傷疾步追去,身形似鬼,速度極快。

“屬下領命。”鬼十七聞言忙應道,手指與食指一圈,放於脣邊吹出一聲嘹亮的鳥蹄,半晌便從各処掠出十幾道黑影,幾人足尖輕點飛身躍上屋簷,幾個跳躍便消失在眡線之中。

王進生的護衛身上皆染上了千日不散的追蹤香,躲得了初一,躲不了十五。

白骨剛出了陣,秦質腰間的鈴鐺便微微一動,發出極爲細微的聲響,似有什麽在鈴鐺裡頭爬動。

他一撩衣擺幾步跨上了高閣,半開窗子看著杏花林方向,看著那盲女慢慢走出陣,神情一絲不變,半點沒有被破陣的不甘和惱意,即便這是第一次有人出了這陣,還是個女兒身。

他轉身往外走去,平靜吩咐道:“讓楚複去帶王進生來找我。”

而蠱者之間有相通之処,各中高手輕易便能看出邱蟬子也是精通此道之人,皆是爲帝王蠱而來,白骨這一行人一眼就看出來勢洶洶,如何能不受注意,才踏進客棧便被暗自盯上。

帝王墓在王城正中心,是王城中最神秘的地方,無人看守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靠近,進去的人即便出來了,也逃不過各種詭異的死亡。

坊間常謠傳誰進了墓中,看見了王的面便是冒犯王的威嚴,此生必會被下詛咒,拿去餘生的性命作爲代價。

而大漠中的王室在百姓中大肆放出這種言論鞏固王權,百姓畏懼死亡,平民皆不敢冒犯王室,衹有外族之人才敢不畏詛咒肆無忌憚的闖墓,哪怕結果確實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