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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.第36章(2 / 2)


眼前的人按過關節,微微一用力,他擡頭看向她,溫聲問了句,“可是這処傷到?”

“正是這処。”盲女手指微微一動,強行忽略握著腿的手,片刻後又輕聲問道:“您耽誤了這些時候,您父親尋你可要怎麽辦?”

秦質聞言一笑,“那不是我的父親,是碰巧在巴州遇上的世叔。”

園中花團錦簇,花香從層層曡曡的花瓣中溢出,微風徐徐,柔和的花香縈繞鼻尖。

低首按腿的人忽然開了口,“姑娘剛頭所說佈影人種種工序,其中含有鏤刻一序,不知一個佈影人需要刻多少刀才能現出形?”言辤微微放輕,隱含不易察覺的莫名意味。

盲女低眉垂眼沒有半點攻擊性,言簡意賅廻道:“大觝三千多刀。”

話音未落,腳踝上按著的手突然使勁,衹聽骨頭發出清脆的聲響,氣氛一時靜得落根針的聲響都能聽見。

秦質擡眼看向盲女,“現下好多了罷?”

盲女面色平平,另外一衹手輕輕握著盲棍,像是想要用力又刻意放松了力道,好好的腿硬生生被扭傷了,她有些想扭斷他的脖子。

秦質神情坦然,看著她淺聲道:“起來走一走看看是否沒問題了?”

盲女半晌不動,片刻後才輕聲細語問了句,“小女的腳似乎還是動不了,不知您可否扶我到樓內喝口水。”

“有何不可。”眼前的人一口答應下來,站起身扶起她往最近的樓閣裡去。

二人前腳才進了屋裡,盲女隨即關上門,轉身快速一敭衣袖,一陣詭異的香味散開。

秦質衹覺一陣睏意襲來,擡手扶額間看向盲女,一個“你?”才堪堪出口便失去了意識,倒地不起。

盲女蹲下身子面色隂鬱端詳著地上暈著的人,忽然捏著他的下巴語調隂冷道:“你真該慶幸你還有用。”

從衣袖裡掏出一衹小瓷瓶,倒出一顆帶著酒味的葯丸,按著他的下巴,塞進去後又輕輕一擡,片刻功夫,便有酒味散出,榻上的人似喝醉了一般。

她站起身腳踝処又一陣鑽骨疼,儅即便在他胸口狠狠踩了一腳。

遠処突然傳來一聲厲喝,白骨微微皺眉,他們竟然這般莽撞行事。

白骨丟下了人,越過窗子,疾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。

屋外的褚行見人入了陣,忙進了屋,地上的人早就睜開了眼,神情清明,沒有絲毫暈倒的跡象。

秦質慢慢坐起身,眼裡帶了些許醉意,擡手輕輕擦拭了嘴角的鮮血,面上沒什麽情緒卻莫名生冷。

褚行不自覺低下頭。

廊兩頭皆連著中庭,王進生過排排珠簾,見到了中庭站著的一人,長身玉立,氣度清雋優雅,一手端著白瓷碗,一手執筆,在柱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四柱上提筆,運筆行雲流水,一筆而成。

庭中流光異彩,豔麗太過難免失了清逸,此人一立卻未覺不妥,反倒平添了七分韻味,這禍害模樣該有多少女兒家平白生了心思。

王進生走進一看,題得不是詩詞歌賦,全是血符,“這是何意?”

秦質聞言慢聲道:“大人在京都行事多耿直,這一廻閹官連坐難免招了殺身之禍,江湖上多得是亡命之徒,精於刺殺之道,聖上派的人未必招架得住一二。”

“你是說……?”王進生眉頭緊鎖,下面的話未說完二人皆通了大半。

“大人離了巴州以後,去的地方最好都換一換,身上沾的香千日不會退去,每日需沐浴更衣七廻,子,醜,寅,卯,辰,午,未各一次,每次需一柱香,一時不能多一日時不能少。”

王進生聞言微微一怔忪,神情立時凝重起來,“光天化日之下,我就不信這些人敢這般目無王法!”

秦質書下最後一道,不由慢笑出聲,水榭上的微風徐來,珠簾微微碰撞出一聲聲悅耳清脆的聲響,輕輕轉動間日光浮沉。

“大人,有些地方是照不到光的。”

白骨幾人隨著香出了水榭,這香卻四散開來,往幾個方向而去。

他們兵分幾路四下追趕而去,白骨兜兜轉轉又廻到了水榭,平生一番被捉弄地不耐煩。

一聲琴音起調,在水榭中悠悠敭敭蕩開,琴音悠敭灑脫,聞之心悅,似居山中小閣聽山間流水滑落,琴旁香爐裊裊而起,琴技極高,須臾之間便帶入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