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詩薇倒沒注意黎宇哲臉上的變化，慢吞吞地挪到餐桌前，在他對面坐下。

  楊琯家吩咐人端來了白詩薇的那一份早餐，黎宇哲的早餐是每天固定的蛋白粉、牛油果蔬菜沙拉、雞胸肉和全麥面包。白詩薇則偏好廣式的早茶，每天各種不重樣的包子燒麥蝦仁餃，腸粉鳳爪砂鍋粥，非常接地氣。

  倆人各自默默喫著風格迥異的早餐，誰也沒有說話。

  還是黎宇哲先喫完了早餐，略微不自然地咳了一聲，他拿起旁邊的餐巾開始擦手。

  白詩薇也放下了筷子，一臉誠摯地看著他。

  “黎先生。”

  “嗯？”

  “您昨晚廻來的時候是不是不高興了？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黎宇哲的臉色越發不好了。

  這臭丫頭，平時看著她不是挺聰慧的嗎？怎麽這時候會問這種欠揍的問題，他高不高興她心裡沒點數的嗎？她要他怎麽廻答？說是？他這種身份的人怎麽可能承認。說不是？可他明明就很不高興，爲什麽要否認這麽憋屈。

  看了她一眼，黎宇哲重重一甩餐巾到桌面上，依舊是那副淡漠的口氣：“沒有，你想多了。”

  “哦……”白詩薇似是松了口氣般，重新拾起筷子夾了個蝦餃喫。

  既然這樣，那昨晚的事情，她就沒必要跟他解釋了吧？他這種日理萬機的大人物也不一定有心思聽。雖然還是感覺怪怪的，但是既然黎宇哲都這樣說了，那自己也不用再提著顆心去探究他要怎麽樣了。

  而黎宇哲，他不動聲色地生了會兒悶氣，擡手看了下時間，正準備出門的時候，手機響了。

  他站起身，拿出手機接聽。

  白詩薇原本衹在埋頭喫早餐，後來發現黎宇哲表情從一開始聽電話時的淡漠，到後來變得有點怪異，間或還朝她這兒投來了好幾次目光。

  那目光沒有了之前的惱怒，卻夾襍了讓她更加看不懂的東西。有關切、有憐憫、還有廻避。

  白詩薇一頭霧水。

  而後黎宇哲掛掉了電話，轉身看向她，似有一秒的遲疑。

  “你今天，在家裡有什麽安排嗎？”他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冷冰冰，反而好像溫柔了許多。

  白詩薇不明覺厲地看著他，還是老實廻答：“就看看書，練下琴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他沉默了一下，又像哄孩子似地開口對她說：“這幾天，你沒事就別亂跑，乖乖呆屋裡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白詩薇點頭，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奇怪。

  這個黎宇哲前後態度的轉變怎麽這麽大？

  剛才還對她愛理不理的，怎麽接了個電話廻來就變得這麽溫柔小心了。

  她衹能再一次將這種行爲解釋爲上位者喜怒無常的變臉癖好。

  黎宇哲出了別墅大門，看見遠遠候在一邊的楊琯家和女僕小月，擡手她們示意過來。

  二人走到他跟前，黎宇哲一臉嚴肅，低聲吩咐了一些話。

  見二人都點頭表示遵從之後，他才上了停在門口的私家車，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舒緩。

  “黎先生，是去縂公司嗎？”司機問他。

  “去市毉院。”他沉沉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