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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(1 / 2)





  于异体内愿力的组成,极为复杂,企愿的人,各种心愿都有,但综合起来,主要以求升官发财长寿康健为主,因为这些方面的愿力最多最强,所以愿力在方面发挥的功效也最好,象于异先前发狂,一爪抓透自己胸膛,他也没去管,结果只是过去了一夜,差不多便痊愈了,极为神效,这会儿也是一样,他一静下来,一运功,愿力立时发挥作用,本来热辣辣的胸腔,顷刻间便凉栩栩的,说不出的舒服,不过于异自己并不知道,他以前疗伤,虽然没这么神效,但也还是有效的,这会儿还只以为是功力增加了呢,却不知是愿力的作用——无数企求康健的心愿才是这神效的根源。

  韦扩果然没有发觉深藏在河底崖缝中的于异,于异也不知道他追去了哪里,反正没看到韦扩翻江倒海的来找,先还凝着几分心神,后来有些疲累了,竟然就睡了过去,他也是有些累了,这一睡就是一天,醒来时,却是月在中天,已是半夜了。

  “那老小子该回去了吧。”于异并不敢肯定,但运气在体内转了一圈,伤势却已痊愈,一时间信心又起,伤势即愈,韦扩便守在河岸边他也不怕,虽然不象先前一样自信到足可与韦扩一战,但借着风翅之捷,跑却一定跑得了,跑累了再又藏起来休息,歇够了再又跑,韦扩真要想不死不休,那就陪他玩玩。

  要说于异这野性儿,还真就象山里的野辣椒,那叫一个辣,对上韦扩这样的顶尖高手还有这般心态气势的,江湖上数不出几个来。

  于异从崖缝中悄无声息钻出来,慢慢上浮,头探出水面,悄悄的四下窥探,动作轻缓,除了微微漾起的水波,再无一丝声息。

  心态狂野是一回事,举动稳重又是另一回事,心野而身狂,除非实力足够,否则就是找死,于异从小在狼窝里长大,养成的狼性,狂野,但绝不冒失。

  视线所及之内,一个人影也没看到,灵力放开,也并没有感应到任何异常。

  “这老小子看来真没在这里。”想来也是,首先韦扩不可能知道他化身娃娃鱼藏身河底,即便知道,也不可能就这么静等,肯定想办法到河底来找,所以韦扩没守在河边是很正常的:“只不知这老小子去了哪里,是一直追下去了呢,还是回京了。”

  韦扩丢失他的踪迹后,找了一圈没找到,确实是回京了,而京中则已是乱作一团,当朝相国居然在皇宫前面给生撕作了两片,震动了整个京城,皇帝暴怒,百官震惊,到韦扩回京,禀报并未能杀得了于异,皇帝更是暴怒,颁下严旨,九州通缉,各种各样的消息,更是轰传天下,即便是刑部大牢,也在第一时间给传开了。

  彭越听到这个消息,愣了好一会儿,才长叹一声:“匹夫之怒,血溅五步,老师,你也算学富五车了,难道就没听过这句话吗?”

  第八十章 真水神螺甲

  于异自然不知道这些,看四周没什么动静,跳将出来,肚子却是咕咕直叫,顺手抓了条大鱼,就在河边烤了,酒葫芦里还有酒,灌一口酒,撕一条鱼,吃得爽快。

  吃了鱼,在河边洗了手,于异想:“谢和声已死,不知道彭大人会不会给放出来。”随又甩头:“这人犟,我便再次进京,他也不会肯随我出狱,算了,我还是先去见白师叔,把这事说了,再定行止吧。”

  只不过先前一通乱飞,这会儿却不知到了哪里,三更半夜里,也没地儿找个人问去,爽性便在河边坐下来,练一会儿功,静待天明。

  盘膝坐好,一运气,忽觉腹中一痛,先不在意,随后却是越来越痛起来,丹田下那一块,仿佛结了一团冰,而且越结越厚。

  “难道先前变娃娃鱼在岩底睡觉受了凉?没道理啊。”于异心下嘀咕,眼见静功催不动,寒气凝结,索性站起身来,运起大撕裂手,这一运功,腹中猛然一下剧痛,要说于异是狼窝里长大的野孩子,一星半点痛,真是不放在眼里的,可这一下,却就象一把刀子生生插进肚子里,然后连着肠子一搅,那种痛,竟是由不得他强忍,双脚一软,抱着肚子就摔在了地下。

  那种痛,却不是一下就算,如果先一下,只是插了一刀绞了一下,随后便是千万把刀齐插进来,割肠割胃,戳心戳肺,那种痛啊,于异从来没有经受过,他叫得一声娘啊,竟然就昏了过去,却没昏去多久,剧痛让他又醒了过来,却是迷迷糊糊,猛地一个跟斗翻进了水里,随后便在水里拼死扑腾,那情形,恰如一只给钩住了嘴巴又还不甘心上岸的大鱼——却又比什么鱼都大,他双臂张开,那可是长达两百余丈呢,别说鱼,便龙也没有这么长大吧。

  如果这时岸边有一个人,可就要看呆了,大河之中,伸出一双长臂,高举过天,力大无穷,扫山山倒,拨树树完,击水蹈浪,浪高千丈,更有龙呤虎啸,山鸣谷应,当真天地变色,日月无光。

  这一翻,当真是好不威风,可于异这会儿其实已经完全痛迷糊了,他只知道拼死的扑腾,再不能想别的。

  他这一下折腾,动静实在太大,河底突然射出一道白光,河水旋转,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鱼,把于异吸了过去,于异迷迷糊糊,感受到吸力,双臂一拨,那阴阳鱼差点儿给他拨散,不过他身子还是给吸了进去,只觉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
  迷迷糊糊醒来,眼前是一片柔和的光芒,仿佛是月光,看来还是晚上,但随后就知道错了,不是月光,是珠光,一颗巨大的珠子,直有大海碗大小,悬在屋顶,发着清冷而柔和的光芒,将四围照得一片莹白。

  “这什么鬼地方?”于异感受不到身子,不过脑袋好象还能动,四下一看,好象是一个寺庙,高屋大柱子,前面有个神案,神案后面坐着个道人,于异素来不喜庙里寺里的那些泥巴菩萨,跟他娘进香,只跟金刚斗气,不愿多看,也没心思多看,记着先前痛来着,这会儿好象不痛了,可整个人好象是没了,竟然没感觉,想动动手,坐起来,脑子想了,身子却没反应。

  “这下坏菜了,人痛没了。”于异心下暗惊,猛然想起柳道元说当年的裂天神魔之所以自杀,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受不了痛,暗想:“难道师父说的是真的,这大撕裂手真的不能用,威力越大,受的痛也越大,我先前十丈二十丈的,只是小痛一下,一变两百丈,可就直接痛死了?”

  还没死了,他却又是个死不服气的,一咬牙:“要死就死,人死鸟朝天,不死两百年。”索性又运起大撕裂手,到看死不死。

  他这种人,就算真死了,到了阎王殿,只怕还会揪着阎王爷的胡子数一数,正所谓气死爹娘,撞死阎王。

  这一运气,全身立时一痛,那痛感还特别怪,怎么个怪法呢,就仿佛他是个瓷瓶子,摔地下碎了,然后一块一块的痛,就是那种感觉,串不起来。

  不过这一痛好,本来身体没感觉,这一痛,感觉有了,那就好,也就不必强运气去冲了,真的找痛不成,没傻到那份上。

  收了功,翻身坐起,只觉喉头干得发火,四下一望,神案上看见一个大海螺,盛着一螺清水,还好撕裂臂虽然不能用,不运气,手还是可以用的,到没变成个残废,当然有些痛,不过比运气那种痛,小巫见大巫了,不当回事,捧起海螺看了一下,有趣,螺边上还栓着根红绳儿,象是用来挂在脖子上的系绳。

  “莫非是哪家的娃儿来庙里玩,忘在神案上的?”看那水清清灵灵的,于异着实是有些口干了,不过他本来也是顽童心思,螺到嘴边可又想:“不会是哪个野小子撒的尿吧。”不怪他这么想,因为他就这么干过。

  闻一下,没什么味道,至少绝对没尿味,手指沾一点尝了一下,还行,微微带点儿甜味儿,象是山泉水,这一点水珠儿入口,于异再忍不住,仰头一口喝干,只觉一股清清凉凉的水线直下腹中。

  “爽啊。”他刚叫得一声,腹中忽地一动,那水线竟在腹中胀了起来,不止是把肚子胀大,水气而且弥漫出了体外,刹时便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水泡,水泡越来越大,辅天漫地,眨眼之间,于异就有一种身处深海的感觉。

  “搞什么鬼?”于异大吃一惊,身子急是一跳,但却跳不出那水泡,急鼓肚子,肚中水声哗哗,肚子外是水,肚子里是水,整个一水泡田螺了,然而奇怪的是,却又不觉憋气。

  “怪啊,明明到处是水,怎么就淹不着呢,难道我成鱼了。”摸摸屁股,没尾巴啊,也没鳞片。

  正自惊疑,忽听得背后响动,急转身,吓一跳,只见一大群妖物乌压压涌来,各个怪模怪样,虽是人形,却有的虾头,有的螃足,而且极多,少也有四五百众,又各执兵器,到象是一伙水妖。

  “坏菜了,这看来是哪个龙王爷的水府,这海螺只怕是龙三太子的玩具,我喝了他水,派兵来拿了。”若在平时,于异也不是个怕事的,可这会儿正走霉运不是,若大撕裂手能用,两百丈长的大撕裂臂一扫,别说这些虾兵,恼了把龙玉殿都给他翻过来,可这会儿全身筋软骨麻,站着都勉强了,哪还运得起大撕裂臂?

  便在他暗暗叫苦之际,怪事发生了,那五百海妖中蹿出一个头戴螺壳帽的单瘦老者,估计是个老田螺精了,向于异一抱拳:“螺府水族叩见主人。”说着当先拜了下去,背后一众海妖跟着拜下,齐声叫道:“螺府水族拜见主人,尊主万寿。”

  这一招怪啊,不知出处,于异眯着眼睛扫来扫去,看不出究竟,想:“且莫上当,问清楚了。”略退一步,把腋下轻轻运起,卷在腋下,又暗运了一遍绝狼爪,罡气好象也还能发出来,稍稍安心。

  “你们是哪里的水妖,敢莫认错人了吧。”

  听得于异问,那老螺精一抱拳,道:“禀尊主,我等乃是神螺水族,尊主喝了神螺中真水,得传法体,便是我等主人,一任尊主驱策,任杀任剐,不敢有半句怨言。”

  这种事到不稀奇,一些宝物中往往附有妖灵之类,即得宝物,便是妖灵之主,难道这海螺也是个宝物,得了海螺,喝了螺中之水,便成了这海螺的主人?

  于异一时间可就又惊又喜了,看手中的海螺,这会儿看果就不同,竟然是灵光闪闪,非比凡螺。

  这还真是狗屎运啊,于异几乎就要傻笑了,忽地心机一闪,想:“江湖诡诈,可别给这些傻田螺骗了。”猛地厉喝一声:“你们是物方妖物,竟然敢来诈我,看我砸了这螺壳,再把你们踩成烂肉。”说着双手高举,作势就要把那海螺砸到地上。

  “不要啊主人。”那老螺精刹时变色,急急哀叫,背后一众水妖也是叩头不迭,个个一幅大难临头的样子。

  于异冷眼扫视,老螺精不算,专看后面的水妖,若骗人,一个人好演,一群人难演,这里四五百水妖,只要有一个作假,便瞒不过于异眼睛,但一一看去,螺哭螃叫,鳝扭蚌合,真不象有假,看来是真的了。

  于异心下暗喜,这运道不错,面上却不显出来,嘿嘿一声冷笑:“要我饶你们不难,把你们的根底都给我倒出来,若有一句谎言时,我便知道,让你们个个化石。”说着运起神眼,神窍中红光一闪,照定前面一个鳝精,一念咒,那鳝精刹时变成一块怪模怪样的石头。

  这一手惊人,那老螺精明显是给吓着了,连连叩头:“不敢,不敢。”

  “谅你不敢。”如果说先前只是虚张声势的话,这一眼后,却是真正底气十足了,海妖虽多,功力不高啊,往神案上一跳,大马金刀一坐:“说。”

  老螺精战战兢兢,说了根底,可就把于异乐坏了。